苏源:“......”
我怀疑你在内涵我。
那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言,老脸一红,讷讷说不出话。
还是他身边的同僚及时出声,打破了尴尬局面:“苏大人可要与我们一道进宫?”
他们也好打探点消息。
苏源哪会看不出他们的小九九,笑着婉拒了:“苏某还要等人,诸位大人先行罢。”
那几人颇为失望,只好与苏源道别,相携着走进宫门。
苏源在宫门口等了一会儿,寒风照着脸吹,割得有些刺痛,但在忍受范围内。
幸好他出门前在里头加了件加棉的薄袄,不然肯定得冻僵。
等人的空当里,不下几十人上前同他示好,其中好些都是曾经共事过的同僚。
他还看到了岳坚和周修。
这些年,他们都有各自的境遇。
周修前几年自请外放,今年刚调回来,在户部任职。
至于岳坚,他在翰林院熬了三年资历,被调去刑部当差。
因断案如神,被刑部尚书多次提拔。
前几日大理寺少卿被革职,弘明帝让他顶了这个空缺,如今岳坚已是四品大员。
多年未见,彼此间略有些生疏,但到底是曾经交好过的友人,几句话后就恢复了熟络,言笑自若。
等他们离去,不多时,王一舟领着船舶司一众官员过来。
看到苏源,他双眼骤亮,跟脚踩风火轮似的,一溜烟跑到跟前。
先是上下打量一番,又熊掌啪啪拍着苏源的胳膊:“这一路辛苦了。”
王先生儒雅笑着:“承珩瘦了不少,可得好好补一补。”
夏员外郎早忘了被苏大人画饼奴役的那些年,只余下满腔激动:“大人,我们都在等您回来。”
放眼望去,船舶司众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意,和与有荣焉的骄傲。
之前整理从番邦带回来的那些东西,他们可都亲眼所见,传闻中可亩产三千斤的天薯,还有其他靖朝从未有过的作物。
除此之外,那些书画、瓷器、布帛等物,以及驿馆里的那群番邦人,都是满载而归的证据。
是谁造出靖朝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海船?
船舶司!
是谁带领上千人乘风破浪,历经艰难险阻与别国友好交流?
船舶司正使!
骄傲叉腰.jpg
苏源会心一笑:“宫宴快开始了,咱们快进去吧。”
苏大人一发话,大家满口附和。
一群人说笑着走在宫道上,苏苏源走在最前面,众星捧月一般,仿佛生来便是最耀眼的存在。
这一幕落入不远处乔大人的眼中,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外孙幽禁于一方宫室,几欲疯魔。
乔家失去倚仗,在京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。
陛下无情打压,乔家男儿的官位一降再降,一个接一个地远离权力中心,或外放为官,或身居清闲岗位,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。
家族的没落与衰败,让乔大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。
偏始作俑者因深得帝心,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,不到而立便已官至三品,比他还高了两级。
落差之大,怎能不叫人心生怨恨。
望着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,乔大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戾。
苏源这样的阴险小人,合该堕入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!
......
苏源正和大家描绘番邦的风土人情,忽然感觉到一股恶意向他袭来。
针扎一样落在身上,叫他汗毛倒竖。
待他举目四望,入目皆是身着紫、绯、绿色官服的官员。
熙熙攘攘,压根寻不到那道视线的来源。
“怎么了?”王一舟见他皱着眉四处张望,跟着看过去,“可是遇到什么熟人?”
苏源摇摇头,按捺下万千心绪:“方才等你们过来,早已和相熟的人打过招呼,他们应该早就到宫宴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