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,乌孙王翁归靡请求与大汉和亲。”
闻言,刘彻大为不悦:“不是已经嫁过去五个和亲宫女了吗?按他们乌孙的习俗,军须靡死后,这五人也会成为他翁归靡的妻子。为什么还要请求和亲?”
“因为上任乌孙王军须靡的匈奴妻子须卜兰为军须靡生下了儿子泥靡。”
李令月解释道:“须卜兰是匈奴公主,又是如今远在安息的詹师庐的同母异父的姐姐,虽然且鞮侯与我们有承诺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须卜兰和泥靡,不让詹师庐有机会再次进入乌孙从而破坏大汉对西域的掌控,但须卜兰和泥靡毕竟现在还活着,乌孙国内又至今仍有大量贵族怨恨大汉。”
“所以翁归靡提出再次与大汉和亲?依次打压须卜兰和泥靡代表的乌孙境内的匈奴势力,安抚怨恨大汉的匈奴本土贵族?”
刘彻终究是一代雄主,即便年近古稀依旧思维清晰敏捷,毫无昏聩。
“是。”
“既然与乌孙和亲对大汉有利可图,和亲也未尝不可,倒是这和亲的人选……须得仔细慎重挑选……要绝对忠于大汉,不可重蹈中行说覆辙。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
李令月取出刘相臣的自请和亲乌孙的奏章,递给刘彻:“这份是刘淖之女刘相臣自请和亲乌孙的上书。”
“刘淖?”
刘彻愣了一下,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。
“刘淖是赵王与淖姬所生之子,淖姬原是江都易王的姬妾,曾一度为赵王姬妾,后来卷入江都谋逆一事,被父皇处死。”
听完女儿的简单介绍,刘彻终于想起刘淖是谁:“原来是他!”
随后,刘彻皱眉:“他这样的人居然能养出一个主动和亲乌孙的女儿?真是奇事。”
“启禀父皇,刘淖之女刘相臣并非自愿上书请求和亲乌孙,是被刘淖逼迫。”
李令月直言不讳。
“果然如此,不愧是皇兄昔日最爱的两个儿子之一。”
刘彻唇角冷笑:“他如此积极出卖儿女,想从朕这边得到什么?”
“刘淖希望赵王薨逝后能以赵王之子的身份推恩分得足够的恩泽。”
“他不是皇兄最宠爱的儿子吗?”
刘彻不屑。
李令月笑道:“父皇有所不知,他出生的时候固然是赵王最爱的儿子,可如今赵王有了其他爱子,最得宠的儿子早已不是他。何况他当年得宠时恰逢刘丹犯错被废赵王上书请立他为嗣子,但是父皇不许,另立刘昌为嗣子。他从此成了现任赵王太子刘昌的心结,还因此担心赵王有所不测后,刘昌会对他不利。”
“于是生出卖女求荣的心思?”
刘彻笑容越发不屑。